第28章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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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飯後，白露搬了凳子去院子裏, 然後把顧乾和顧坤抱在懷裏：“好了, 可以看星星了，你們看, 星星一閃一閃的, 是去了天上的人在眨眼睛。”
顧乾好奇的問：“奶奶也在眨眼睛嗎？”
白露道：“當然啊, 因為天上距離我們很遠很遠，所以她要眨眼睛，把乾乾和坤坤看的更加清楚啊。”
顧坤道：“媽媽, 我也會眨眼睛, 但是我眨眼睛了, 沒有看見奶奶。”
顧乾道：“我也沒有看見奶奶, 媽媽, 我不想看見星星，我想看見奶奶。”
白露耐心的哄著他們：“因為你們還太小了，太矮了, 所以看不見奶奶，只能看見星星, 等你們像媽媽這樣高的時候, 就能看見奶奶了。”
顧乾氣餒了：“媽媽長的好高啊。”裸高160的白露聽到顧乾這樣誇她，她好高興啊, 她在顧乾的臉上親了一下，“那，看到星星了, 你們想不想聽星星歌？”
顧坤問：“星星也有哥哥嗎？星星的哥哥跟坤坤的哥哥一樣嗎？”
白露：“……星星當然有哥哥啊，因為星星有大有小嘛。”
顧坤嘆氣：“可是我看不見星星的大小。”
白露：“因為你太矮了，等你長高了就能看見了。”
顧坤：“哎……媽媽，你為什麽不把我生的高一點呢？”三歲的顧坤是不知道後媽不後媽的，但是他知道每個寶寶都是媽媽生的，現在他有媽媽了，所以他也是媽媽生的了。
無辜中槍的白露，有點哭笑不得。
顧乾道：“笨蛋弟弟。”
顧坤道：“我才不笨，媽媽，我笨嗎？”
白露：“當然不笨了，媽媽教你們唱歌好不好？”
顧坤：“好啊好啊，媽媽你快唱，我最喜歡唱歌了。”
顧乾帶著幾分期盼的問：“媽媽，我也喜歡唱歌，但是我不會唱歌，你能教我嗎？”
白露道：“當然可以啊，我們今天就唱小星星。一顆一顆亮晶晶，滿天都是小星星……”
……
在院子裏坐了一個多小時，白露就帶著他們去洗澡了，趙秋萍的事情，在他們的心中，也將會過去。
洗好澡，兩個小蘿蔔頭在床上玩，白露用繩子教他們玩挑繩游戲，有的地方管這種游戲叫翻花繩，一個繩子可以玩出不同的花樣，剛好是兩個人玩的。兩個蘿蔔頭玩的熱鬧，白露在一邊繼續做衣服，雖然煤油燈不怎麽亮，但是白露還不困，就只能做衣服打發時間了，不然跟兩個小蘿蔔頭聊天，白露覺得自己會被顧坤給聊死，這孩子的腦子太大了。
白露用白色的棉料細平布給自己做了長袖的T恤、睡衣、睡褲，又給兩個小娃兒做了兩套當內衣內褲穿。
第二天，白露做好早飯，餵好豬，就叫兩個孩子起床了。進了房間，看到顧坤趴在顧乾的身上，正翻身要下床。看到白露，顧坤求救：“媽媽我要尿尿。”
白露趕忙抱著他到外面，讓她踩在自己的腳上：“尿吧。”她以為顧坤會蹲下尿的，卻忘記了顧坤是男娃，於是他小手掏啊掏的，小屁.股一彈，腰弓了出去，一泡尿飛濺了出去。這還不算，顧坤還得意的問：“媽媽，我尿的遠不遠？我比哥哥尿的遠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”感覺一群烏鴉從她頭頂飛過，灑下了幾泡尿，“尿好後抖一抖，把尿抖幹凈。”
顧坤道：“我尿幹凈了，抖不出來了。”
白露把他抱到房間裏，讓他踩在他自己的鞋子上：“你等一下，不許動、不許上床。”
顧坤：“媽媽你要幹嘛？”
白露拿出潔雲衛生紙，一袋一袋的，四四方方的，就是俗稱的草紙：“擦擦。”
顧坤楞著腦袋，擦了擦手：“媽媽我擦好了。”
白露：“擦擦……擦擦你的小弟弟。”
顧坤：“我沒有弟弟，我只有哥哥，媽媽你要給我生個弟弟嗎？”
白露：“……擦擦你的小**，就是這裏，以後每天尿尿之後都要擦一擦，知道嗎？”
顧乾：“擦一擦就不會滴尿了。”
顧乾猛地出聲，嚇了白露一跳。其實她有一丟丟的羞恥，雖然顧坤是個三歲的小男孩，但是白露還沒有談過男朋友啊。之前給兩個小蘿蔔頭洗澡的時候，沒有特意關註小**，所以也沒覺得什麽，現在這樣，她就有點小羞恥了。
顧坤：“擦了，幹凈了。”
白露把顧坤放到床上：“今天你們穿這套。”她把兩兄弟的衣服拿出來。
顧坤：“小花花，不是紅色的。”他指著自己的褲子膝蓋。
顧乾看到自己的褲子上也有，不過他是五角星：“謝謝媽媽。”他好喜歡。
白露道：“好了，起床去吃飯吧。”
“嗯。”
等他們穿好衣服，白露把飯兜給顧坤戴上，又拿出昨天做的兩個小挎包，給他們背上，然後給他們一人幾張草紙，一人一塊帕子：“這是帕子，用來插手、擦臉，這是草紙，尿過尿之後，小**要抖一抖，然後擦幹，知道嗎？”
顧乾道：“知道了。”小手摸著小挎包，心口被幸福的感覺填滿了，快要冒出來了，他的心太小了，幸福的感覺太多了，裝不住了。接著他拿出小熊玩偶，也裝進了小跨包裏。
顧坤：“知道了。”其實不是很懂，但是他很喜歡照著哥哥學。
白露：“好了，去刷牙洗臉，然後吃飯了，今天吃餃子。”
顧坤：“吃餃子嘍。”比起帕子和小挎包，他更加喜歡餃子。
顧乾拉住白露的手：“媽媽，謝謝你。”也最喜歡你了。
白露揉揉他的頭。
……
“白露同志……白露同志在嗎？”
“在。”白露從堂屋裏快步出去，她在吃早飯，是單身公寓裏拿出來的速凍餃子，白菜豆腐餃，一袋餃子30個，她和兩個蘿蔔頭一共下了15個餃子，配著兩個水煮蛋，“杜所長，您來了？是我婆婆的命案有消息了嗎？”
杜所長道：“抓到犯人了，還抄了一個賭窩，我們用被收來的錢湊了200塊，算是對你們家的賠償和補貼。很抱歉，你婆婆不可能死而覆生了，這些錢也只能安慰一下。”
白露也沒客氣，直接接了錢：“謝謝您，杜所長。杜所長，您能跟我說的詳細一點嗎？這是怎麽回事？為什麽對方會無緣無故的來我們家偷東西？我男人是軍人，一般的小偷哪有這樣的膽子？”
杜所長的笑容收斂了些：“這件事正要和你說，也要和你們大隊長反應，我們一起過去？”
白露道：“哎，好。”說著，她對正在吃餃子的顧乾道，“乾乾，媽媽要出去一下，你和弟弟在家裏玩，媽媽把門鎖了，好嗎？”
“媽媽不要鎖門，我和弟弟很乖的。”顧乾道。
白露解釋：“可是不鎖門來壞人了怎麽辦？壞人比你大、比你高，把你抱走了怎麽辦？”經過趙秋萍的事情，她可擔心別的意外了。
顧乾道：“那好吧，媽媽你要記得來開門喲。”
白露：“記得的。”
接著，白露和杜所長去了大隊長家。
大隊長已經去上工了，不在家裏，所以白露和杜所長又去了地上。地裏的人基本都認出了杜所長，前天晚飯的時候杜所長帶著警察一戶一戶的去問線索，大家印象很深刻，再說，杜所長身上穿著警服，大家要忽略也難。
“露露。”方亞芳看到閨女了，跑了過來。
“妹子。”陳荷花是無風不起浪的，也馬上跑了過來，“警察同志來了？我妹子婆婆的事情有結果了嗎？”
白露道：“媽、嫂子，杜所長來找大隊長，謀殺我婆婆的人已經被抓了，警察同志也搜出了錢，賠給了我，大隊長伯伯呢？”
“在這裏呢。”已經有人去叫王大國了，他小跑過來，“杜所長來了。”
杜所長點點頭：“關於趙秋萍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出來了，也結案了，兇手也認罪了，是隔壁上進生產大隊叫劉一波的。”
聽到劉一波這個名字，地裏上工的人都不意外，隔壁大隊有名的二流子，誰不知道呢？
“是他啊，那個好吃懶做的，竟然敢殺人。”
“可不是，生了這樣的兒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。”
“……”
眾人還在議論紛紛，杜所長又道：“劉一波是因為賭博數額較大，還不出錢了，然後打了顧家的主意。根據他的交代，他特意等白露同志不在的時候下手，之所以選擇在中午，是希望等趙秋萍女士午睡。今天中午，他等兩個孩子和趙秋萍午睡，才摸進房間，卻不料趙秋萍中途醒來了。”
“這天殺的，真是缺德，偷了錢逃走就是了，還殺人。”
“太過分了，趙秋萍死的多冤啊，現在顧家就兩個孩子了，這跟著後媽可怎麽辦？”
“你可別這麽說，白露可是高中生嫁到顧家了，顧家還是占了好處的。”
“得了吧，如果不是顧家有錢，有陽子的補貼，白露能過去？高中生怎麽了？瞧瞧村裏這些知情，誰不是高中生了？還不是一個一個的下地？還高中生了，我看就是貪錢。”
“搞的你不喜歡錢似的，來你跟我說，你不喜歡錢？”
“我當然喜歡錢了，那我是正正經經的喜歡，自己上工賺來的。”
“你說話要講良心，白露那不是正正經經得來的嗎？人家男人的錢就是她的錢。”
“都閉嘴。”王大國吆喝一聲。
杜所長繼續：“劉一波偷了錢，前兒熬了一晚上，昨天晚上迫不及待的去賭了，所以被我們抓了。不過，他還交代了其中一點，他本來是不知道顧家的事情的，不知道顧琛陽成了植物人、不知道趙秋萍中風了，否則他也不敢上顧家偷東西。”軍人家屬，是誰都要顧忌幾分的。
白露微微瞇眼：“杜所長，您的意思是有人教唆嗎？”
杜所長聽到她用教唆兩個字，有些意外。教唆犯罪，教唆的人也是要坐牢的。杜所長道：“倒不是教唆，就是女人嘴巴碎。你們隊裏的劉桃花同志，她是從隔壁上進生產大隊嫁過來的，劉一波是她侄子，她前兒回了家，嘴碎的提起了顧家的事情，在劉家說，顧家的男人都死了，留下了一個趙秋萍中風了，一個白露才18歲頂不了事，家裏的錢沒地方花了，讓劉一波他娘，也就是劉桃花的嫂子，來顧家提親，這樣一來，白露寡婦二嫁，說不定還能帶走顧家的財產。”
“劉桃花，我跟你拼命，叫你這樣敗壞我女兒。”方亞芳大叫一聲，沖了上去。這個劉桃花就是那天白露去村委遷戶口的時候，被陳荷花打的那個婦女。方亞芳沖的快，劉桃花沒有註意，就被方亞芳推倒在地上，再說村裏的女人力氣大，方亞芳一推倒劉桃花，就坐到她身上啪啪啪的幾巴掌下去。
“方亞芳，你個賤皮子，給我起來。”劉桃花掙紮。
“媽，我來幫你。”陳荷花趕忙屁.股一坐，把劉桃花的兩條腿給坐的緊緊的，雙手還往劉桃花的腿上掐。
“媽……”
“婆婆……”
劉桃花的女兒和兒媳婦看到了，有些擔心。劉桃花平時嘴巴壞，她的兒媳和女兒都怕她，都是老實人。老實人有一點不好，碰到這種情況就是不敢打架的。
劉桃花大聲道：“叫什麽叫，還不來幫忙？”
劉桃花的女兒和兒媳婦弱弱的過去，被王大伯娘和王二伯娘攔住了，劉桃花就是欠教訓，她們不好出手打，但是攔住幫手是可以的。
“你們幹什麽，敢打我媽？”劉桃花的兒子是個媽寶男，平時也挺橫的，因為劉桃花潑辣，所以教的兒子也橫。他拿起一個扁擔就朝著方亞芳身上打。
王大橋眼珠子一凸：“混小子，你敢打我老婆。”女人打架男人不能動手，王大橋心裏氣劉桃花，但是他是男人。現在劉桃花兒子動手了，他就抓到了機會，“老大老二，給我狠狠的揍。”誰沒有兒子呢？他可是有三個，兒子不夠還有侄子湊數。
“哎。”
王大橋帶著王有進、王有希，直接抓了劉桃花兒子就打。
“你們幹什麽……你們別打我兒子……你們別打啊……”劉桃花男人是個慫的，平日裏最怕劉桃花，現在碰到這種事情，也只敢叫，不敢動手。不過，王大橋的兄弟和侄子攔住了他，就是他想動手也不行。
杜所長看著，也沒阻止，農村人打架也不會往死裏打，怕鬧出人命。他對王大國道：“話我已經帶到了，趙秋萍的事情頗為嚴重，希望你們隊裏能善待軍人家屬。”
王大國道：“一定一定，您放心。”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窩粥。
杜所長又轉身對白露道：“白露同志，關於你嫁給顧琛陽同志的事情，我們派出所非常的敬重你，以後有什麽時候可以來鎮上派出所找我。”
白露道：“謝謝您。”
杜所長沒有再多說，就騎著自行車離開了。
劉桃花和她兒子被王家人打的喔喔叫，王大國看時間差不多了，才開口：“露露，關於劉桃花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白露道：“她敗壞軍人家屬的名聲，又間接害了我婆婆被殺，按理說，我去告的話，她是要坐牢的。但是，畢竟她是我們隊裏的，這種事情如果傳開了，對我們隊裏的名聲也不好。所以我就一個要求，今年劉家上工的糧食全都賠給我們家。”其實，白露之所以這麽說，就是想在村裏博個好感，因為她知道，劉桃花這種嘴碎的，就是告了也沒有用，她沒有犯罪。如果她犯罪了，杜所長早就把她抓起來了。
劉桃花倒是想反對，但是她嘴巴被方亞芳打腫了，牙齒也掉了兩顆，她已經沒有力氣反駁了。
不過，這件事還沒有完。
白露回去前，對王大橋道：“爸，您中午來家裏吃飯，把大伯、二伯和幾個哥哥都叫上。”
王大橋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女兒的意思：“嗯。”
劉一波偷錢殺人了，就算警察把錢拿回來賠償了又怎樣？人命怎麽算？所以說，這事情沒完。白露深知敲山打虎的重要性，現在她婆婆死了，家裏只有她一個大人，如果她不敲山打虎，立威立威，誰都有可能欺負上來。
白露回到家，先去堂屋開了門，兩個小孩兒已經吃好飯了，在玩挑繩游戲。看到白露來了，他們游戲都不玩了。
“媽媽……”
“媽媽你回來了。”
顧乾跑進白露的懷裏，比前幾天更加的依賴白露、親近白露了。
“媽媽……”顧坤一晃一晃的也跑過來抱住白露的腿。
白露分別摸了摸兩娃兒的頭：“回來了，乾乾帶著弟弟去玩把。”
“媽媽，我們可以去找四毛和二毛哥哥、三毛哥哥玩嗎？”顧乾問。
“可以去，但是不能去有水的地方，知道嗎？有水的地方有壞妖怪，會把你們抓走，你們被抓走了就見不到媽媽了，吃不到奶糖、也吃不到紅燒肉了。”白露叮囑。
顧乾道：“媽媽我們知道的。”
白露把早飯的碗筷收拾好，想著中午王大橋他們要來，她又拿出餃子，就豬肉白菜餃子。從單身公寓剛拿出來，是速凍的，白露拆開解凍，想著餃子或許不夠吃，她又拿出一袋速凍的饅頭，是玉米饅頭。然後再蒸幾個番薯，午飯也差不多了。做飯做菜講究興致，今天沒什麽興致做。
兩個小蘿蔔頭去玩了，中午也不用準備菜，白露去割了一籮筐豬草回來，就繼續去做衣服了。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，她還沒好好的感謝過方亞芳，方亞芳對她的好是沒有保留的，她很感動。就這兩次的事情來說，陳荷花也很維護她，也許陳荷花有點無利不起早的性格，但是維護也是切切實實的，所以白露也打算感謝一下她。
白露給陳荷花剪了四尺的斜紋布，可以做一件衣服。然後又分別用粗平布給王家四個男人做了四條褲子，褲子先剪好，還沒做，手工縫到底差點速度，不過也不急。而且男人糙，又要幹活，所以用差一點、便宜一點的的粗平布也合適。
剪好了王家四個男人的褲子，她又用細平布給王大橋和方亞芳各剪了一件衣服、再用燈芯絨布給方亞芳剪了一條褲子。
出去玩的顧乾牽著顧坤的手，小胸膛挺的筆直筆直的，另一只小手拉著自己的小挎包。路上有幾個孩子看見了他們，紛紛擁了上去。
“顧乾，你這是什麽啊？”
“顧乾，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，這是五角星，我看見我哥哥也有五角星，老師獎勵他的，但是他的五角星是紅色的。”
“顧乾，這是你們的書包嗎？你們要去上學了嗎？”
“上學有什麽好玩的，我才不要去。”
顧乾的小臉上都是笑容，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，喜歡吹牛逼得瑟的。他帶著驕傲的語氣道：“這是我媽媽給我補的五角星，以前這裏破了一個洞。”
“五角星真好看，我也要弄個洞，讓我媽媽給我補個五角星。”
顧坤指著自己的褲子道：“小花，我的是小花。”
“我們男子漢要五角星，不要小花。”
“我們是女孩兒，我們要小花。”
顧乾：“這是小包，我媽媽給我裝了帕子、草紙和小娃娃，帕子你們有嗎？我媽媽做的，我和弟弟都有。”
顧坤：“香香的，擦臉。”
“帕子能讓我看一下嗎？”
“我也想看。”
顧坤：“給。”
顧乾拉住顧坤的手：“可以給你們看，但是不許弄臟。”
“我就看看。”
“顧乾，你們在幹嘛啊？”不遠處傳來二毛的聲音，他和三毛擡著四毛來了。四毛嘴巴裏還叫囂著駕駕的聲音。
顧乾揮手：“二毛哥、三毛哥、四毛，我媽媽把我褲子上的破洞補成了五角星，還給我做了帕子和小挎包。”
顧坤：“還有我的小花。”
顧乾：“我弟弟還有飯兜，你看。”
二毛和三毛把四毛放下來，看著顧乾和顧坤衣服上的圖案，再看看自己衣服上的補丁，他頓時覺得心酸了。自己衣服上的補丁那叫補丁，顧乾和顧坤衣服上的，那叫五角星和小花。“小姑姑真厲害。”他蹲下來，歡喜的摸了下。接著視線停留在顧乾腰間的小挎包上了，“顧乾，你要去上學了？”在他們這群小蘿蔔頭的眼中，背著小書包，就是要去上學了。
顧乾道：“沒有沒有，這是媽媽說讓我放東西的，二毛哥你看，這是媽媽給我的帕子。”
二毛道：“我看看……”帕子上也有小圖案，還香香的，真好看。
“二毛，給我看一下嘛。”
“顧乾，這個是小姑娘用的，能給我嗎？”有個小女孩突然問。
小女孩長相可愛，梳著兩個小馬尾，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，她期待的看著顧乾：“顧乾，我好喜歡你的帕子啊，好喜歡好喜歡，可以給我嗎？”以前每次她這樣跟別人說，大家就會誇她，把她想要的東西給她。
小女孩一說話，旁邊就有人開口了：“顧乾，你給美美吧，你是男孩，不能跟女孩搶。”
“顧乾，這是女孩子用的東西，咱們男孩子不用。”
顧乾還沒有過來，他眨著眼睛一臉的懵逼。
顧坤把帕子藏進小挎包裏：“不給，這是媽媽做的，不給。”
顧乾反應過來了：“這是我媽媽做的，我不能給你。”
小女孩臉上的笑容一僵，然後雙眼微微紅了，帶著委屈：“可是我好喜歡啊，真的不能給我嗎？顧乾……”聲音染上了哭腔。
“顧乾，你怎麽能弄哭美美？”
“就是，你把美美弄哭了，把帕子賠給美美。”
“你真羞羞，男孩子跟女孩子搶東西。”
顧乾閉著嘴巴，小手拿緊了帕子，就是不開口。
二毛雙手叉腰，擋在顧乾面前：“你們想要幹什麽？這是我小姑姑給顧乾和顧坤做的帕子，跟你們有什麽關系？”
三毛道：“就是，你們敢欺負我弟弟，我就把你們打趴下。”
小女孩：“沒有……我們沒有。”
“你們想幹什麽，你們想欺負美美嗎？”
二毛：“略……還美美了，我看一點都不美。”
四毛：“小姑姑好看。”
二毛摸摸四毛的頭：“對，小姑姑最好看了。”
宋美美：“你們……我討厭你們，嗚嗚嗚……”哭著跑開了。
“美美……”幾個小男生追上去。
“二毛、顧乾，我可以和你們玩嗎？”有個臟兮兮的小女孩道，“我跟宋美美不是一夥的，她最會哭了，我不會哭的。”
“我也不跟宋美美玩，她總是哭著要我的東西。”又一個小女孩跟著道。
二毛道：“那好吧，一起玩吧，我們去玩什麽？”
宋餘，宋美美的堂姐，也就是那個臟兮兮的小女孩，她的名字是多餘的意思：“我們玩跳房子吧。”
二毛：“總是玩跳房子，不想玩了。”
三毛：“玩找東西。”
顧乾：“玩挑繩游戲吧。”
二毛：“什麽是挑繩游戲？”
顧乾從自己的小挎包裏拿出一條兩頭打了結的毛線繩：“我媽媽教我的。”小臉上又是一抹驕傲，“我和弟弟先玩，你們看著啊。”
二毛：“好，排隊排隊，我最大了，我先玩。”
……
中午，王大橋帶著兩兄弟王大路和王大海來了。
“爸、大伯、二伯。”白露叫了聲。
王大橋：“哎。”
王大路：“露露這幾天辛苦了。”
王大海：“露露別怕，有二伯在呢。”
白露道：“哥哥們沒來嗎？”
王大海：“來啥，浪費糧食，都在自家吃呢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那你們坐，我給你們上菜，我今天就做了餃子，大伯和二伯嘗嘗我的手藝。”
王大路：“都一年沒吃餃子了。”
王大海：“還敢情好。”
王大橋沒說，心裏是有想法的，閨女做的餃子他也是頭一次吃，讓兩個兄弟占了便宜了。
白露不知道，其實王大橋這個爸爸內心是有點悶騷的，他就是心裏想著，嘴巴上不說。
白露給王大橋他們每人一大碗餃子，又給裝了一盤子的饅頭和一盤子切塊的番薯出來：“大伯、二伯，不夠吃再說，鍋裏還有，我去找顧乾和顧坤。”這兩個家夥去找四毛玩，竟然還沒回來了，又對王大橋道，“爸，你幫我招呼一下大伯二伯。”
王大橋：“去吧。”
白露先去了王家，顧乾和顧坤不在，連著四毛也不在，錢娟道：“去二伯家了。”二伯家的孫子叫二毛，是二堂哥王有中的兒子，大毛和三毛是大伯家的孫子，大堂哥王有建的兒子。
於是，白露又去了二伯家，果然，看到幾個孩子在院子裏吃東西。看到白露來了，顧乾站起來，跑了過來：“媽媽。”
“媽媽……”顧坤也跟了過來。
白露看著他們在吃栗子，10月的板栗，倒是很好保存，所以現在還有。
二伯娘道：“露露來了，露露，這孩子的褲子衣服你補的可真好看。經過露露你這一補，補丁都不是補丁了，城市來的姑娘就是腦子聰明。”
白露笑道：“我也就這點本事了，二伯娘如果喜歡，改天我剪點這種小圖案過來，您給二毛的褲子衣服直接縫上去就可以了。”
二毛聽著眼睛一亮。
二伯娘道：“不用不用，這也是布，現在布票都換不到。”
二毛的頭垂了下去。
二伯娘又道：“露露，野生的栗子吃嗎？這是野生板栗，耐放，家裏還有生的，來拿點去。”
板栗燉雞湯味道好，等過年了白露肯定要把兩只老母雞殺掉，她有雞蛋有肉，雞和豬真的不想養，一股子的雞屎、豬屎味呢，還要自己鏟屎。所以想到板栗燉母雞，她就不客氣了：“哎，我愛吃板栗，謝謝二伯娘。”
“客氣啥，都是自家人。”昨天侄女還送了守靈禮過來，那都是好貨。侄女大氣，她當伯娘的也不能小氣。二伯娘用淘籮裝的，一淘籮有三四斤，這淘籮是用竹子鞭的，用來洗東西最好，比如洗米之類的。
白露拿著淘籮，又叫了顧乾顧坤回家吃飯，想著家裏東西有多，又對二毛、三毛、四毛道：“走，去小姑姑家吃餃子。”
二伯娘道：“不去不去，家裏也開飯了。”
二毛三毛舔舔嘴唇，想去。四毛是個傻的，什麽都不知道，再說白露是他親姑姑，所以他無所顧忌，屁顛屁顛的跟著了。
白露道：“做多了，放到晚上要糊掉，我以為哥哥們也來吃飯的。二毛，帶上弟弟走了。”說著，她把顧坤抱了起來。
二毛和三毛一樣的年紀，就是出生的時候差了兩個月，兩人今年7歲，抱四毛有些吃力，但是兩人雙手交錯，把四毛擡起來坐在他們的手上，可是不吃力的。
四毛坐在兩個哥哥的手上咯咯的笑，嘴巴直嚷嚷：“快……駕駕駕……”看樣子這個游戲沒少玩。
顧坤看著有點羨慕：“媽媽，我也想坐。”
白露道：“等吃好飯讓哥哥們給你坐。”
二毛道：“行吧，吃好飯給你坐。”
顧坤笑了，笑的眉眼彎彎的。
顧乾拉著白露的褲子，也有點羨慕，但是他不說，他是哥哥，不能跟弟弟一樣不懂事。
等白露帶著幾個蘿蔔頭回到顧家，王大橋三人已經吃好飯了，看見白露回來，他們有點不好意思。
“露露回來了，我們吃好了。”王大路道，臉上也有點尷尬，實在是好久沒有吃的這麽豐盛了，忍不住，所以桌子上的東西吃光了。不過他們知道廚房裏還有，王大橋去看過，所以吃的時候也就沒有留下了。
白露道：“鍋裏還有。”
王大路道：“吃飽了吃飽了，我去院子曬太陽。”
“我也去曬太陽。”王大海也接著起身。
王大橋倒是沒有起身，他接過四毛，四毛是王家唯一的孩子，平時難免嬌一些，所以吃飯比顧坤還要皮。
白露給二毛、三毛和顧乾每人裝了5個餃子，一個饅頭，她怕孩子吃的撐肚子：“不夠吃再跟姑姑說。”
又給四毛裝了10個餃子。
王大橋道：“他哪吃的下這麽多？”
白露道：“多了爸您自個兒吃唄。”
王大橋沒吱聲了。
白露又給顧坤裝了三個餃子，還把剩下的饅頭都裝了出來。吃餃子比吃飯方便，顧坤吃的時候不會弄到桌上，不過他吃的時候顧乾一直盯著，還一直提醒，免得沒吃幹凈，小玩偶被媽媽收回了。二毛和三毛很快把碗裏的5個餃子解決了，他們看著盤子裏的饅頭，又不好意思說話。白露見狀，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個。鍋裏剩下的餃子也分給他們了，等這些個再下腹，他們的肚子已經圓滾滾的了。
小孩子只是嘴巴饞，常年吃不飽的胃並沒有那麽大。
剩下的饅頭，白露給他們一人兩個，讓他們帶回去了。她又對二毛道：“二毛，你帶著弟弟們去玩吧，不要去有水的地方。”
二毛道：“姑姑我曉得。”說著，把兩個饅頭裝褲兜裏，對三毛道，“咱們交手，讓顧坤坐手背上。”剛才答應的，他可記著呢。
三毛道：“那四毛咋辦？”
二毛道：“顧乾牽著四毛。”
顧乾道：“好。”
孩子們去玩了，白露跟王大橋三兄弟說了劉一波的事情：“爸、大伯、二伯，劉一波謀殺了我婆婆，雖然警察追回了錢，但是我婆婆一條人命，不能就這樣算了。”
王大路道：“的確不能這樣算了，該讓劉家陪。”
王大海道：“這命是賠不來了，露露你想讓他們賠什麽？”
白露：“糧食和錢。500斤的糧食、200塊的錢。”
王大路道：“500斤糧食倒是可以，200塊錢我看懸。”農家人一年到頭加起來也就幾十塊錢，200塊都要存四五年，所以王大路覺得劉一波家未必會賠償。
白露道：“如果200塊錢懸，就讓他們用糧食抵消。”
王大橋道：“往他們大隊裏拿，他們大隊每年從劉家扣錢。”
王大路道：“老三這想法好。”
王大海：“老三平時悶聲不響的，實際上鬼主意最多。”
王大橋面無表情，兩個哥哥的稱讚他並不想要，謝謝！
商量好之後，王大橋三兄弟回家了，等他們來的時候，家裏男男女女都來了。王大橋帶著兩個兒子、還有方亞芳和陳荷花，陳荷花是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鉆。王大路帶著一個兒子和大伯娘。王大海帶著兩個兒子，兩個兒媳和二伯娘。這還不算，王大橋的堂兄弟帶著兒子們也來了，尤其是大隊長也來了。這些人加起來得有30多個，看的白露都驚呆了。
王大國：“人都到齊了？”
王大橋道：“到齊了，走吧。”
一行人特意趕著隔壁上工的時間去的，走了半個小時，到了隔壁的上進生產大隊。
上進生產大隊正是上工的時間，看著王大國帶著這麽多人過來，他們的大隊長劉上進道：“大國，怎麽過來了？這是來趕熱鬧呢？”劉上進原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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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乾好奇的問：“奶奶也在眨眼睛嗎？”
白露道：“當然啊, 因為天上距離我們很遠很遠，所以她要眨眼睛，把乾乾和坤坤看的更加清楚啊。”
顧坤道：“媽媽, 我也會眨眼睛, 但是我眨眼睛了, 沒有看見奶奶。”
顧乾道：“我也沒有看見奶奶, 媽媽, 我不想看見星星，我想看見奶奶。”
白露耐心的哄著他們：“因為你們還太小了，太矮了, 所以看不見奶奶，只能看見星星, 等你們像媽媽這樣高的時候, 就能看見奶奶了。”
顧乾氣餒了：“媽媽長的好高啊。”裸高160的白露聽到顧乾這樣誇她，她好高興啊, 她在顧乾的臉上親了一下，“那，看到星星了, 你們想不想聽星星歌？”
顧坤問：“星星也有哥哥嗎？星星的哥哥跟坤坤的哥哥一樣嗎？”
白露：“……星星當然有哥哥啊，因為星星有大有小嘛。”
顧坤嘆氣：“可是我看不見星星的大小。”
白露：“因為你太矮了，等你長高了就能看見了。”
顧坤：“哎……媽媽，你為什麽不把我生的高一點呢？”三歲的顧坤是不知道後媽不後媽的，但是他知道每個寶寶都是媽媽生的，現在他有媽媽了，所以他也是媽媽生的了。
無辜中槍的白露，有點哭笑不得。
顧乾道：“笨蛋弟弟。”
顧坤道：“我才不笨，媽媽，我笨嗎？”
白露：“當然不笨了，媽媽教你們唱歌好不好？”
顧坤：“好啊好啊，媽媽你快唱，我最喜歡唱歌了。”
顧乾帶著幾分期盼的問：“媽媽，我也喜歡唱歌，但是我不會唱歌，你能教我嗎？”
白露道：“當然可以啊，我們今天就唱小星星。一顆一顆亮晶晶，滿天都是小星星……”
……
在院子裏坐了一個多小時，白露就帶著他們去洗澡了，趙秋萍的事情，在他們的心中，也將會過去。
洗好澡，兩個小蘿蔔頭在床上玩，白露用繩子教他們玩挑繩游戲，有的地方管這種游戲叫翻花繩，一個繩子可以玩出不同的花樣，剛好是兩個人玩的。兩個蘿蔔頭玩的熱鬧，白露在一邊繼續做衣服，雖然煤油燈不怎麽亮，但是白露還不困，就只能做衣服打發時間了，不然跟兩個小蘿蔔頭聊天，白露覺得自己會被顧坤給聊死，這孩子的腦子太大了。
白露用白色的棉料細平布給自己做了長袖的T恤、睡衣、睡褲，又給兩個小娃兒做了兩套當內衣內褲穿。
第二天，白露做好早飯，餵好豬，就叫兩個孩子起床了。進了房間，看到顧坤趴在顧乾的身上，正翻身要下床。看到白露，顧坤求救：“媽媽我要尿尿。”
白露趕忙抱著他到外面，讓她踩在自己的腳上：“尿吧。”她以為顧坤會蹲下尿的，卻忘記了顧坤是男娃，於是他小手掏啊掏的，小屁.股一彈，腰弓了出去，一泡尿飛濺了出去。這還不算，顧坤還得意的問：“媽媽，我尿的遠不遠？我比哥哥尿的遠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”感覺一群烏鴉從她頭頂飛過，灑下了幾泡尿，“尿好後抖一抖，把尿抖幹凈。”
顧坤道：“我尿幹凈了，抖不出來了。”
白露把他抱到房間裏，讓他踩在他自己的鞋子上：“你等一下，不許動、不許上床。”
顧坤：“媽媽你要幹嘛？”
白露拿出潔雲衛生紙，一袋一袋的，四四方方的，就是俗稱的草紙：“擦擦。”
顧坤楞著腦袋，擦了擦手：“媽媽我擦好了。”
白露：“擦擦……擦擦你的小弟弟。”
顧坤：“我沒有弟弟，我只有哥哥，媽媽你要給我生個弟弟嗎？”
白露：“……擦擦你的小**，就是這裏，以後每天尿尿之後都要擦一擦，知道嗎？”
顧乾：“擦一擦就不會滴尿了。”
顧乾猛地出聲，嚇了白露一跳。其實她有一丟丟的羞恥，雖然顧坤是個三歲的小男孩，但是白露還沒有談過男朋友啊。之前給兩個小蘿蔔頭洗澡的時候，沒有特意關註小**，所以也沒覺得什麽，現在這樣，她就有點小羞恥了。
顧坤：“擦了，幹凈了。”
白露把顧坤放到床上：“今天你們穿這套。”她把兩兄弟的衣服拿出來。
顧坤：“小花花，不是紅色的。”他指著自己的褲子膝蓋。
顧乾看到自己的褲子上也有，不過他是五角星：“謝謝媽媽。”他好喜歡。
白露道：“好了，起床去吃飯吧。”
“嗯。”
等他們穿好衣服，白露把飯兜給顧坤戴上，又拿出昨天做的兩個小挎包，給他們背上，然後給他們一人幾張草紙，一人一塊帕子：“這是帕子，用來插手、擦臉，這是草紙，尿過尿之後，小**要抖一抖，然後擦幹，知道嗎？”
顧乾道：“知道了。”小手摸著小挎包，心口被幸福的感覺填滿了，快要冒出來了，他的心太小了，幸福的感覺太多了，裝不住了。接著他拿出小熊玩偶，也裝進了小跨包裏。
顧坤：“知道了。”其實不是很懂，但是他很喜歡照著哥哥學。
白露：“好了，去刷牙洗臉，然後吃飯了，今天吃餃子。”
顧坤：“吃餃子嘍。”比起帕子和小挎包，他更加喜歡餃子。
顧乾拉住白露的手：“媽媽，謝謝你。”也最喜歡你了。
白露揉揉他的頭。
……
“白露同志……白露同志在嗎？”
“在。”白露從堂屋裏快步出去，她在吃早飯，是單身公寓裏拿出來的速凍餃子，白菜豆腐餃，一袋餃子30個，她和兩個蘿蔔頭一共下了15個餃子，配著兩個水煮蛋，“杜所長，您來了？是我婆婆的命案有消息了嗎？”
杜所長道：“抓到犯人了，還抄了一個賭窩，我們用被收來的錢湊了200塊，算是對你們家的賠償和補貼。很抱歉，你婆婆不可能死而覆生了，這些錢也只能安慰一下。”
白露也沒客氣，直接接了錢：“謝謝您，杜所長。杜所長，您能跟我說的詳細一點嗎？這是怎麽回事？為什麽對方會無緣無故的來我們家偷東西？我男人是軍人，一般的小偷哪有這樣的膽子？”
杜所長的笑容收斂了些：“這件事正要和你說，也要和你們大隊長反應，我們一起過去？”
白露道：“哎，好。”說著，她對正在吃餃子的顧乾道，“乾乾，媽媽要出去一下，你和弟弟在家裏玩，媽媽把門鎖了，好嗎？”
“媽媽不要鎖門，我和弟弟很乖的。”顧乾道。
白露解釋：“可是不鎖門來壞人了怎麽辦？壞人比你大、比你高，把你抱走了怎麽辦？”經過趙秋萍的事情，她可擔心別的意外了。
顧乾道：“那好吧，媽媽你要記得來開門喲。”
白露：“記得的。”
接著，白露和杜所長去了大隊長家。
大隊長已經去上工了，不在家裏，所以白露和杜所長又去了地上。地裏的人基本都認出了杜所長，前天晚飯的時候杜所長帶著警察一戶一戶的去問線索，大家印象很深刻，再說，杜所長身上穿著警服，大家要忽略也難。
“露露。”方亞芳看到閨女了，跑了過來。
“妹子。”陳荷花是無風不起浪的，也馬上跑了過來，“警察同志來了？我妹子婆婆的事情有結果了嗎？”
白露道：“媽、嫂子，杜所長來找大隊長，謀殺我婆婆的人已經被抓了，警察同志也搜出了錢，賠給了我，大隊長伯伯呢？”
“在這裏呢。”已經有人去叫王大國了，他小跑過來，“杜所長來了。”
杜所長點點頭：“關於趙秋萍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出來了，也結案了，兇手也認罪了，是隔壁上進生產大隊叫劉一波的。”
聽到劉一波這個名字，地裏上工的人都不意外，隔壁大隊有名的二流子，誰不知道呢？
“是他啊，那個好吃懶做的，竟然敢殺人。”
“可不是，生了這樣的兒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。”
“……”
眾人還在議論紛紛，杜所長又道：“劉一波是因為賭博數額較大，還不出錢了，然後打了顧家的主意。根據他的交代，他特意等白露同志不在的時候下手，之所以選擇在中午，是希望等趙秋萍女士午睡。今天中午，他等兩個孩子和趙秋萍午睡，才摸進房間，卻不料趙秋萍中途醒來了。”
“這天殺的，真是缺德，偷了錢逃走就是了，還殺人。”
“太過分了，趙秋萍死的多冤啊，現在顧家就兩個孩子了，這跟著後媽可怎麽辦？”
“你可別這麽說，白露可是高中生嫁到顧家了，顧家還是占了好處的。”
“得了吧，如果不是顧家有錢，有陽子的補貼，白露能過去？高中生怎麽了？瞧瞧村裏這些知情，誰不是高中生了？還不是一個一個的下地？還高中生了，我看就是貪錢。”
“搞的你不喜歡錢似的，來你跟我說，你不喜歡錢？”
“我當然喜歡錢了，那我是正正經經的喜歡，自己上工賺來的。”
“你說話要講良心，白露那不是正正經經得來的嗎？人家男人的錢就是她的錢。”
“都閉嘴。”王大國吆喝一聲。
杜所長繼續：“劉一波偷了錢，前兒熬了一晚上，昨天晚上迫不及待的去賭了，所以被我們抓了。不過，他還交代了其中一點，他本來是不知道顧家的事情的，不知道顧琛陽成了植物人、不知道趙秋萍中風了，否則他也不敢上顧家偷東西。”軍人家屬，是誰都要顧忌幾分的。
白露微微瞇眼：“杜所長，您的意思是有人教唆嗎？”
杜所長聽到她用教唆兩個字，有些意外。教唆犯罪，教唆的人也是要坐牢的。杜所長道：“倒不是教唆，就是女人嘴巴碎。你們隊裏的劉桃花同志，她是從隔壁上進生產大隊嫁過來的，劉一波是她侄子，她前兒回了家，嘴碎的提起了顧家的事情，在劉家說，顧家的男人都死了，留下了一個趙秋萍中風了，一個白露才18歲頂不了事，家裏的錢沒地方花了，讓劉一波他娘，也就是劉桃花的嫂子，來顧家提親，這樣一來，白露寡婦二嫁，說不定還能帶走顧家的財產。”
“劉桃花，我跟你拼命，叫你這樣敗壞我女兒。”方亞芳大叫一聲，沖了上去。這個劉桃花就是那天白露去村委遷戶口的時候，被陳荷花打的那個婦女。方亞芳沖的快，劉桃花沒有註意，就被方亞芳推倒在地上，再說村裏的女人力氣大，方亞芳一推倒劉桃花，就坐到她身上啪啪啪的幾巴掌下去。
“方亞芳，你個賤皮子，給我起來。”劉桃花掙紮。
“媽，我來幫你。”陳荷花趕忙屁.股一坐，把劉桃花的兩條腿給坐的緊緊的，雙手還往劉桃花的腿上掐。
“媽……”
“婆婆……”
劉桃花的女兒和兒媳婦看到了，有些擔心。劉桃花平時嘴巴壞，她的兒媳和女兒都怕她，都是老實人。老實人有一點不好，碰到這種情況就是不敢打架的。
劉桃花大聲道：“叫什麽叫，還不來幫忙？”
劉桃花的女兒和兒媳婦弱弱的過去，被王大伯娘和王二伯娘攔住了，劉桃花就是欠教訓，她們不好出手打，但是攔住幫手是可以的。
“你們幹什麽，敢打我媽？”劉桃花的兒子是個媽寶男，平時也挺橫的，因為劉桃花潑辣，所以教的兒子也橫。他拿起一個扁擔就朝著方亞芳身上打。
王大橋眼珠子一凸：“混小子，你敢打我老婆。”女人打架男人不能動手，王大橋心裏氣劉桃花，但是他是男人。現在劉桃花兒子動手了，他就抓到了機會，“老大老二，給我狠狠的揍。”誰沒有兒子呢？他可是有三個，兒子不夠還有侄子湊數。
“哎。”
王大橋帶著王有進、王有希，直接抓了劉桃花兒子就打。
“你們幹什麽……你們別打我兒子……你們別打啊……”劉桃花男人是個慫的，平日裏最怕劉桃花，現在碰到這種事情，也只敢叫，不敢動手。不過，王大橋的兄弟和侄子攔住了他，就是他想動手也不行。
杜所長看著，也沒阻止，農村人打架也不會往死裏打，怕鬧出人命。他對王大國道：“話我已經帶到了，趙秋萍的事情頗為嚴重，希望你們隊裏能善待軍人家屬。”
王大國道：“一定一定，您放心。”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窩粥。
杜所長又轉身對白露道：“白露同志，關於你嫁給顧琛陽同志的事情，我們派出所非常的敬重你，以後有什麽時候可以來鎮上派出所找我。”
白露道：“謝謝您。”
杜所長沒有再多說，就騎著自行車離開了。
劉桃花和她兒子被王家人打的喔喔叫，王大國看時間差不多了，才開口：“露露，關於劉桃花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白露道：“她敗壞軍人家屬的名聲，又間接害了我婆婆被殺，按理說，我去告的話，她是要坐牢的。但是，畢竟她是我們隊裏的，這種事情如果傳開了，對我們隊裏的名聲也不好。所以我就一個要求，今年劉家上工的糧食全都賠給我們家。”其實，白露之所以這麽說，就是想在村裏博個好感，因為她知道，劉桃花這種嘴碎的，就是告了也沒有用，她沒有犯罪。如果她犯罪了，杜所長早就把她抓起來了。
劉桃花倒是想反對，但是她嘴巴被方亞芳打腫了，牙齒也掉了兩顆，她已經沒有力氣反駁了。
不過，這件事還沒有完。
白露回去前，對王大橋道：“爸，您中午來家裏吃飯，把大伯、二伯和幾個哥哥都叫上。”
王大橋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女兒的意思：“嗯。”
劉一波偷錢殺人了，就算警察把錢拿回來賠償了又怎樣？人命怎麽算？所以說，這事情沒完。白露深知敲山打虎的重要性，現在她婆婆死了，家裏只有她一個大人，如果她不敲山打虎，立威立威，誰都有可能欺負上來。
白露回到家，先去堂屋開了門，兩個小孩兒已經吃好飯了，在玩挑繩游戲。看到白露來了，他們游戲都不玩了。
“媽媽……”
“媽媽你回來了。”
顧乾跑進白露的懷裏，比前幾天更加的依賴白露、親近白露了。
“媽媽……”顧坤一晃一晃的也跑過來抱住白露的腿。
白露分別摸了摸兩娃兒的頭：“回來了，乾乾帶著弟弟去玩把。”
“媽媽，我們可以去找四毛和二毛哥哥、三毛哥哥玩嗎？”顧乾問。
“可以去，但是不能去有水的地方，知道嗎？有水的地方有壞妖怪，會把你們抓走，你們被抓走了就見不到媽媽了，吃不到奶糖、也吃不到紅燒肉了。”白露叮囑。
顧乾道：“媽媽我們知道的。”
白露把早飯的碗筷收拾好，想著中午王大橋他們要來，她又拿出餃子，就豬肉白菜餃子。從單身公寓剛拿出來，是速凍的，白露拆開解凍，想著餃子或許不夠吃，她又拿出一袋速凍的饅頭，是玉米饅頭。然後再蒸幾個番薯，午飯也差不多了。做飯做菜講究興致，今天沒什麽興致做。
兩個小蘿蔔頭去玩了，中午也不用準備菜，白露去割了一籮筐豬草回來，就繼續去做衣服了。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，她還沒好好的感謝過方亞芳，方亞芳對她的好是沒有保留的，她很感動。就這兩次的事情來說，陳荷花也很維護她，也許陳荷花有點無利不起早的性格，但是維護也是切切實實的，所以白露也打算感謝一下她。
白露給陳荷花剪了四尺的斜紋布，可以做一件衣服。然後又分別用粗平布給王家四個男人做了四條褲子，褲子先剪好，還沒做，手工縫到底差點速度，不過也不急。而且男人糙，又要幹活，所以用差一點、便宜一點的的粗平布也合適。
剪好了王家四個男人的褲子，她又用細平布給王大橋和方亞芳各剪了一件衣服、再用燈芯絨布給方亞芳剪了一條褲子。
出去玩的顧乾牽著顧坤的手，小胸膛挺的筆直筆直的，另一只小手拉著自己的小挎包。路上有幾個孩子看見了他們，紛紛擁了上去。
“顧乾，你這是什麽啊？”
“顧乾，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，這是五角星，我看見我哥哥也有五角星，老師獎勵他的，但是他的五角星是紅色的。”
“顧乾，這是你們的書包嗎？你們要去上學了嗎？”
“上學有什麽好玩的，我才不要去。”
顧乾的小臉上都是笑容，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，喜歡吹牛逼得瑟的。他帶著驕傲的語氣道：“這是我媽媽給我補的五角星，以前這裏破了一個洞。”
“五角星真好看，我也要弄個洞，讓我媽媽給我補個五角星。”
顧坤指著自己的褲子道：“小花，我的是小花。”
“我們男子漢要五角星，不要小花。”
“我們是女孩兒，我們要小花。”
顧乾：“這是小包，我媽媽給我裝了帕子、草紙和小娃娃，帕子你們有嗎？我媽媽做的，我和弟弟都有。”
顧坤：“香香的，擦臉。”
“帕子能讓我看一下嗎？”
“我也想看。”
顧坤：“給。”
顧乾拉住顧坤的手：“可以給你們看，但是不許弄臟。”
“我就看看。”
“顧乾，你們在幹嘛啊？”不遠處傳來二毛的聲音，他和三毛擡著四毛來了。四毛嘴巴裏還叫囂著駕駕的聲音。
顧乾揮手：“二毛哥、三毛哥、四毛，我媽媽把我褲子上的破洞補成了五角星，還給我做了帕子和小挎包。”
顧坤：“還有我的小花。”
顧乾：“我弟弟還有飯兜，你看。”
二毛和三毛把四毛放下來，看著顧乾和顧坤衣服上的圖案，再看看自己衣服上的補丁，他頓時覺得心酸了。自己衣服上的補丁那叫補丁，顧乾和顧坤衣服上的，那叫五角星和小花。“小姑姑真厲害。”他蹲下來，歡喜的摸了下。接著視線停留在顧乾腰間的小挎包上了，“顧乾，你要去上學了？”在他們這群小蘿蔔頭的眼中，背著小書包，就是要去上學了。
顧乾道：“沒有沒有，這是媽媽說讓我放東西的，二毛哥你看，這是媽媽給我的帕子。”
二毛道：“我看看……”帕子上也有小圖案，還香香的，真好看。
“二毛，給我看一下嘛。”
“顧乾，這個是小姑娘用的，能給我嗎？”有個小女孩突然問。
小女孩長相可愛，梳著兩個小馬尾，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，她期待的看著顧乾：“顧乾，我好喜歡你的帕子啊，好喜歡好喜歡，可以給我嗎？”以前每次她這樣跟別人說，大家就會誇她，把她想要的東西給她。
小女孩一說話，旁邊就有人開口了：“顧乾，你給美美吧，你是男孩，不能跟女孩搶。”
“顧乾，這是女孩子用的東西，咱們男孩子不用。”
顧乾還沒有過來，他眨著眼睛一臉的懵逼。
顧坤把帕子藏進小挎包裏：“不給，這是媽媽做的，不給。”
顧乾反應過來了：“這是我媽媽做的，我不能給你。”
小女孩臉上的笑容一僵，然後雙眼微微紅了，帶著委屈：“可是我好喜歡啊，真的不能給我嗎？顧乾……”聲音染上了哭腔。
“顧乾，你怎麽能弄哭美美？”
“就是，你把美美弄哭了，把帕子賠給美美。”
“你真羞羞，男孩子跟女孩子搶東西。”
顧乾閉著嘴巴，小手拿緊了帕子，就是不開口。
二毛雙手叉腰，擋在顧乾面前：“你們想要幹什麽？這是我小姑姑給顧乾和顧坤做的帕子，跟你們有什麽關系？”
三毛道：“就是，你們敢欺負我弟弟，我就把你們打趴下。”
小女孩：“沒有……我們沒有。”
“你們想幹什麽，你們想欺負美美嗎？”
二毛：“略……還美美了，我看一點都不美。”
四毛：“小姑姑好看。”
二毛摸摸四毛的頭：“對，小姑姑最好看了。”
宋美美：“你們……我討厭你們，嗚嗚嗚……”哭著跑開了。
“美美……”幾個小男生追上去。
“二毛、顧乾，我可以和你們玩嗎？”有個臟兮兮的小女孩道，“我跟宋美美不是一夥的，她最會哭了，我不會哭的。”
“我也不跟宋美美玩，她總是哭著要我的東西。”又一個小女孩跟著道。
二毛道：“那好吧，一起玩吧，我們去玩什麽？”
宋餘，宋美美的堂姐，也就是那個臟兮兮的小女孩，她的名字是多餘的意思：“我們玩跳房子吧。”
二毛：“總是玩跳房子，不想玩了。”
三毛：“玩找東西。”
顧乾：“玩挑繩游戲吧。”
二毛：“什麽是挑繩游戲？”
顧乾從自己的小挎包裏拿出一條兩頭打了結的毛線繩：“我媽媽教我的。”小臉上又是一抹驕傲，“我和弟弟先玩，你們看著啊。”
二毛：“好，排隊排隊，我最大了，我先玩。”
……
中午，王大橋帶著兩兄弟王大路和王大海來了。
“爸、大伯、二伯。”白露叫了聲。
王大橋：“哎。”
王大路：“露露這幾天辛苦了。”
王大海：“露露別怕，有二伯在呢。”
白露道：“哥哥們沒來嗎？”
王大海：“來啥，浪費糧食，都在自家吃呢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那你們坐，我給你們上菜，我今天就做了餃子，大伯和二伯嘗嘗我的手藝。”
王大路：“都一年沒吃餃子了。”
王大海：“還敢情好。”
王大橋沒說，心裏是有想法的，閨女做的餃子他也是頭一次吃，讓兩個兄弟占了便宜了。
白露不知道，其實王大橋這個爸爸內心是有點悶騷的，他就是心裏想著，嘴巴上不說。
白露給王大橋他們每人一大碗餃子，又給裝了一盤子的饅頭和一盤子切塊的番薯出來：“大伯、二伯，不夠吃再說，鍋裏還有，我去找顧乾和顧坤。”這兩個家夥去找四毛玩，竟然還沒回來了，又對王大橋道，“爸，你幫我招呼一下大伯二伯。”
王大橋：“去吧。”
白露先去了王家，顧乾和顧坤不在，連著四毛也不在，錢娟道：“去二伯家了。”二伯家的孫子叫二毛，是二堂哥王有中的兒子，大毛和三毛是大伯家的孫子，大堂哥王有建的兒子。
於是，白露又去了二伯家，果然，看到幾個孩子在院子裏吃東西。看到白露來了，顧乾站起來，跑了過來：“媽媽。”
“媽媽……”顧坤也跟了過來。
白露看著他們在吃栗子，10月的板栗，倒是很好保存，所以現在還有。
二伯娘道：“露露來了，露露，這孩子的褲子衣服你補的可真好看。經過露露你這一補，補丁都不是補丁了，城市來的姑娘就是腦子聰明。”
白露笑道：“我也就這點本事了，二伯娘如果喜歡，改天我剪點這種小圖案過來，您給二毛的褲子衣服直接縫上去就可以了。”
二毛聽著眼睛一亮。
二伯娘道：“不用不用，這也是布，現在布票都換不到。”
二毛的頭垂了下去。
二伯娘又道：“露露，野生的栗子吃嗎？這是野生板栗，耐放，家裏還有生的，來拿點去。”
板栗燉雞湯味道好，等過年了白露肯定要把兩只老母雞殺掉，她有雞蛋有肉，雞和豬真的不想養，一股子的雞屎、豬屎味呢，還要自己鏟屎。所以想到板栗燉母雞，她就不客氣了：“哎，我愛吃板栗，謝謝二伯娘。”
“客氣啥，都是自家人。”昨天侄女還送了守靈禮過來，那都是好貨。侄女大氣，她當伯娘的也不能小氣。二伯娘用淘籮裝的，一淘籮有三四斤，這淘籮是用竹子鞭的，用來洗東西最好，比如洗米之類的。
白露拿著淘籮，又叫了顧乾顧坤回家吃飯，想著家裏東西有多，又對二毛、三毛、四毛道：“走，去小姑姑家吃餃子。”
二伯娘道：“不去不去，家裏也開飯了。”
二毛三毛舔舔嘴唇，想去。四毛是個傻的，什麽都不知道，再說白露是他親姑姑，所以他無所顧忌，屁顛屁顛的跟著了。
白露道：“做多了，放到晚上要糊掉，我以為哥哥們也來吃飯的。二毛，帶上弟弟走了。”說著，她把顧坤抱了起來。
二毛和三毛一樣的年紀，就是出生的時候差了兩個月，兩人今年7歲，抱四毛有些吃力，但是兩人雙手交錯，把四毛擡起來坐在他們的手上，可是不吃力的。
四毛坐在兩個哥哥的手上咯咯的笑，嘴巴直嚷嚷：“快……駕駕駕……”看樣子這個游戲沒少玩。
顧坤看著有點羨慕：“媽媽，我也想坐。”
白露道：“等吃好飯讓哥哥們給你坐。”
二毛道：“行吧，吃好飯給你坐。”
顧坤笑了，笑的眉眼彎彎的。
顧乾拉著白露的褲子，也有點羨慕，但是他不說，他是哥哥，不能跟弟弟一樣不懂事。
等白露帶著幾個蘿蔔頭回到顧家，王大橋三人已經吃好飯了，看見白露回來，他們有點不好意思。
“露露回來了，我們吃好了。”王大路道，臉上也有點尷尬，實在是好久沒有吃的這麽豐盛了，忍不住，所以桌子上的東西吃光了。不過他們知道廚房裏還有，王大橋去看過，所以吃的時候也就沒有留下了。
白露道：“鍋裏還有。”
王大路道：“吃飽了吃飽了，我去院子曬太陽。”
“我也去曬太陽。”王大海也接著起身。
王大橋倒是沒有起身，他接過四毛，四毛是王家唯一的孩子，平時難免嬌一些，所以吃飯比顧坤還要皮。
白露給二毛、三毛和顧乾每人裝了5個餃子，一個饅頭，她怕孩子吃的撐肚子：“不夠吃再跟姑姑說。”
又給四毛裝了10個餃子。
王大橋道：“他哪吃的下這麽多？”
白露道：“多了爸您自個兒吃唄。”
王大橋沒吱聲了。
白露又給顧坤裝了三個餃子，還把剩下的饅頭都裝了出來。吃餃子比吃飯方便，顧坤吃的時候不會弄到桌上，不過他吃的時候顧乾一直盯著，還一直提醒，免得沒吃幹凈，小玩偶被媽媽收回了。二毛和三毛很快把碗裏的5個餃子解決了，他們看著盤子裏的饅頭，又不好意思說話。白露見狀，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個。鍋裏剩下的餃子也分給他們了，等這些個再下腹，他們的肚子已經圓滾滾的了。
小孩子只是嘴巴饞，常年吃不飽的胃並沒有那麽大。
剩下的饅頭，白露給他們一人兩個，讓他們帶回去了。她又對二毛道：“二毛，你帶著弟弟們去玩吧，不要去有水的地方。”
二毛道：“姑姑我曉得。”說著，把兩個饅頭裝褲兜裏，對三毛道，“咱們交手，讓顧坤坐手背上。”剛才答應的，他可記著呢。
三毛道：“那四毛咋辦？”
二毛道：“顧乾牽著四毛。”
顧乾道：“好。”
孩子們去玩了，白露跟王大橋三兄弟說了劉一波的事情：“爸、大伯、二伯，劉一波謀殺了我婆婆，雖然警察追回了錢，但是我婆婆一條人命，不能就這樣算了。”
王大路道：“的確不能這樣算了，該讓劉家陪。”
王大海道：“這命是賠不來了，露露你想讓他們賠什麽？”
白露：“糧食和錢。500斤的糧食、200塊的錢。”
王大路道：“500斤糧食倒是可以，200塊錢我看懸。”農家人一年到頭加起來也就幾十塊錢，200塊都要存四五年，所以王大路覺得劉一波家未必會賠償。
白露道：“如果200塊錢懸，就讓他們用糧食抵消。”
王大橋道：“往他們大隊裏拿，他們大隊每年從劉家扣錢。”
王大路道：“老三這想法好。”
王大海：“老三平時悶聲不響的，實際上鬼主意最多。”
王大橋面無表情，兩個哥哥的稱讚他並不想要，謝謝！
商量好之後，王大橋三兄弟回家了，等他們來的時候，家裏男男女女都來了。王大橋帶著兩個兒子、還有方亞芳和陳荷花，陳荷花是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鉆。王大路帶著一個兒子和大伯娘。王大海帶著兩個兒子，兩個兒媳和二伯娘。這還不算，王大橋的堂兄弟帶著兒子們也來了，尤其是大隊長也來了。這些人加起來得有30多個，看的白露都驚呆了。
王大國：“人都到齊了？”
王大橋道：“到齊了，走吧。”
一行人特意趕著隔壁上工的時間去的，走了半個小時，到了隔壁的上進生產大隊。
上進生產大隊正是上工的時間，看著王大國帶著這麽多人過來，他們的大隊長劉上進道：“大國，怎麽過來了？這是來趕熱鬧呢？”劉上進原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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